财政风采

当前位置:首页 -> 财政文化 -> 财政风采

高晖:文学被重新聚焦,久违了

信息来源:华商晨报     发稿编辑:王韬    发布时间:2012-10-16 00:00:00   【字体: | |

  这几天,全国人民都感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带来的震动效应。
  而其中感受最直接的除了莫言本人,就是其他的中国作家。
  莫言的获奖,对于中国作家来说无疑是一种鼓励。而文学也将再次被大众关注。
  昨日,本报专访辽宁作家高晖,他认为,莫言获奖为中国当代文学进入世界文学主流,提供了一份证词。

  莫言的获奖,标志着中国作家站起来了

  华商晨报:您怎么看诺贝尔文学奖?
  高晖:诺贝尔文学奖毫无疑问是我们这个世界上层次最高、影响最广、受众认可读最高的文学奖项,她所囊括的优秀作家最多、优异文学作品最多;但是,她也不是最完美的文学奖项,她所遗漏的作家数量也同样多,单在我国她就遗漏了鲁迅、老舍、沈从文等大师;同时,她的差错率也不少,特别是年度差错率就更大——我的意思是在一个评奖年度,往往不是最优异的作家获奖,对于上述两点——每个熟悉世界文学作品的人,都可以按照自己心中的标准量化出来。可以肯定的是,这个奖项的瑕疵并不影响其一往无前的威仪,原因就是这个奖项的包容、勇敢和独立精神。
  华商晨报:您又如何看中国作家莫言获奖?
  高晖:如果没有记错——10月11日上午9时23分,我在自己的微博上这样写到:“刚才,借前半生阅读经验进行一次认真检索:就诺奖艺术金线看,目前中国作家达标16人,莫言在前列;就诺奖综合考评原则看,计3人,莫言不在此列。其实,莫言的异端性在作品中已足够份量,但瑞典恐怕要计较得更多。如莫获奖,将是中国作家、中国作协之大幸,甚至可以此献礼咦。”这段话就应该是我的答案。
  华商晨报:在中国当代文坛,莫言的作品也许不是排在第一位的,那在您看来,莫言此次能获奖,他都占了哪些优势?
  高晖:莫言作品有其自身的独特性,创造一个文学世界,那里边包含着中国元素的内核以及西方的形式外衣。比如,诺奖已经给出莫言的获奖理由:“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,将民间故事、历史事件与当代背景融为一体”。我觉得,这个概括比较精准,而且,读读莫言的作品,我们还会知道这句话是何等的专业啊。
  华商晨报:莫言获奖是否标志着中国当代文学已经进入世界文学主流?
  高晖:上世纪80、90年代,中国当代文学已开始和世界文学同步,至少在方法、思潮、审美层次上已经同步,尤其重要的现代性已成为中国文学的共识。也就是说,我们用30年不到的时间完成了他们100年完成的事情。当时,我就相信中国文学的未来,20年里必将有大作品出现,或者已经出现只是被遮蔽。特别是1999年以来,中国文学特别是中国作家非常沉静,这一时期呈现出非常非常好的文学状态,而恰恰在这一时期中国大众对文学非常冷漠——很多优异的作家就是在这样的冷漠中成熟起来。至于,这期间披露给大众的一些文坛事件、文人故事其实与中国文学主流没有关系,好的作家都在沉在底部,而好的作品一般都不被大众熟知。我的意思是说,其实从1999年开始,中国当代文学就已经进入世界文学主流,只不过没有一个契机被大众发现。这次莫言获奖就提供了一个契机、一份证词,它无疑标志着中国作家从此站起来了。

  莫言的作品,包含着中国元素的内核以及西方的形式外衣

  华商晨报:您对莫言的作品是否熟悉,您怎么看他的创作风格?对他的作品,您评价一下。
  高晖:对莫言的作品,我并没有通读过。我喜欢他其中的一部分作品,比如《透明的红萝卜》等中短篇小说,我曾经试图读完《檀香刑》《生死疲劳》《丰乳肥臀》等长篇,但是由于耐力和体力成了问题,至今没有读完——也许主要的原因是语感,我不喜欢莫言在一些长篇小说里泥沙俱下的语感。我觉得,莫言有些小说特别是长篇,往往信息量过大,大到读者不能容忍的程度,这样就破坏了结构和匀称。但是,当我在上世纪90年代初读完《透明的红萝卜》这部中篇以后,就认定简直就是天才之作,神力之作,这是一位大师级作家才能完成的东西。我喜欢这些单纯的故事,但这只是莫言的一类小说,不全部品种。我认为,小说除了单纯的东西以外,还需要挖掘一些细节味道,至于故事一定要相对简单,还要有一些基本的技术,审美感受也变得相应的宽阔,精美、纯美只是一类,还有沧桑感、虚无感、悲剧感、神圣感等大美气度的东西。我觉得,优异的小说应该是单纯、诗意而且丰富。莫言新近出来的《蛙》,我终于能看完了,这是一部非常完美的长篇,莫言是伟大的作家。

  文学将被重新聚焦,久违了

  华商晨报:其实,文学被边缘化、文学已死的说法近几年一直存在,这次莫言得奖了,对于中国作家来说,是否为其一种鼓励?这次中国作家得奖,是否能让这些说法不攻自破?
  高晖:文学边缘化是一种相对的东西,说“文学已死”的人大都是不读文学书籍的人,他没有读书就认为那些已出现的优异文学并不存在。莫言获奖的意义非常丰富,已经不单单是鼓励的问题,他能使莫言被聚焦、被关注,从而文学被重新聚焦、被重新关注——久违了。此后,莫言就像那个80后韩寒一样,将成为一种新的话语尊严,而且莫言的话语尊严远远大于韩寒,因为他已经是世界性的。
  华商晨报:边缘化的文学能不能通过这次诺贝尔文学奖而有所提振?
  高晖:我前面说过,这是一个相对的问题。你说的边缘化,其实就是全社会对文学的冷漠和无知。其实,这是一件好的事情,比如前段时期,人们认为文学已处在最低点,相当于股市已经崩盘——从6000点降到800点,但是,即使是这样——现在可以买进啊,“咔嚓”就能起来,你看,莫言获奖就是一个高点啊。你发现没有——现在很多人已经重新写作。其实,上世纪80年代,全社会都关注文学的时候,恰恰是中国文学的学徒时期,就是那时我们学会了写作,学会了什么是世界意义的文学。
  现在的80后从事写作时,是用世界眼光关照作品,眼界就自然宽,至少不让人家嘲笑。现在是差什么呢?差文学天才的灵光乍现,“咔嚓”一下灵魂附体。我们的文学从业人口近年在隐性增加,由于网络的普及特别是博客、微博的出现,现在几乎每人都可以发表作品,文学人口剧增,而且叙述和抒情已经日常化。社会主流人士也曾经是文学青年,只不过需要苏醒——可以肯定的是,很快就会出现一种文学读书热。
  华商晨报:您觉得中国作家还有哪些也如莫言一般,接近诺贝尔文学奖?
  高晖:我前面我说过,我觉得已经达到诺贝尔文学奖艺术金线的作家——好像是16位,像残雪、格非、阎连科、余华、王安忆,等等;接近的作家?接近的人数还要大于这个数字。
  华商晨报:请您谈谈辽宁文学的创作情况。
  高晖:在现当代作家中,我对端木蕻良的感情比较复杂。当然,如果不是我特别的喜欢萧红,我们的关系肯定会变得单纯一些,比如,我当时会去见他——恰恰是因为萧红,使我对这位年长我55岁的同县同乡的写作者长时间产生一种抽象的敌意——在我年轻的时候,曾两次故意与他擦肩而过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。不久前,当我读完他的部分作品的时候,我认定他是大师。现在,我有些想念他。
  至于现在活着的,也有几位优秀的作家,他们的作品大都不被人们熟悉,他们还在在文坛的底部安静地潜水而行,但我知道他们在什么部位,只是现在不便惊动他们。他们任重而道远。
  华商晨报:你关心现在这些年轻人——80后的写作吗?他们现在创作呈现一种什么倾向呢?
  高晖:我熟悉的作家一般都能看看。我不认识韩寒,韩寒的小说我基本没看过,翻翻的印象是他不是写小说的材料,他的散文、随笔我看过,挺好的。韩寒的意义在于一
  种声音、一种社会责任感、一种话语尊严,我们应该保护他。郭敬明还没有进入文学的门槛。张悦然比较成熟,她的东西有气象,还有就是春树,写《北京娃娃》的那个春树。
  他们一开始就呈现出开放的状态,普遍呈现一种全球化语境,而且大都与外国青年作家有联系,与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。春树对我说,她得跟外国的青年作家竞争。还有一个笛安,有部作品叫《西决》,我浏览过,语感非常好。

  相关链接:高晖,1966年6月出生于辽宁昌图,现居沈阳。现任辽宁省(财政厅)中小企业信用担保中心副主任、高级会计师。财政部中国财政文学会副秘书长、沈阳师范大学住校作家。
  1990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,200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,其作品兼及小说、散文及文学批评。著有短篇小说集《寻人启事》,散文集《内部问题》、《向陌生人招手》,文学评论集《原始阅读》,长篇小说《康家村纪事——关于一个村庄的非结构主义文本》等。迄今,关于高晖作品的批评文字大部分均收入《走出与返回——高晖批评研究资料》(辽海出版社出版,鲁东大学汉学院主编)。